寄信

我信　故我寫
我信　但我信不足
需要幫助
我寫　故我信
我要寫信
用墨汁　用腦汁
用血汁

執筆用右手
手指不離鍵
健談的另類
淚流滿紙也

我寫故我傳
來個親手傳播
或委託給郵差
或交給電郵

不要怕　只要信
儘使風急雨狂　
郵筒烈火熊熊
網絡大擠塞
相信你的信
必能直達他心

盡情的揮舞
你的手　你的心
未必有觀眾
起碼我寫過
我信

25-4 -05

迷

入口
在斜坡的開端
一進去便看到
坐在木凳上的保安員
年過半百
白色背心輕輕地擁抱
粗糙的啡黑色肌膚
不及頭上的一片
灰銀色 黑白髮的
交織無間
眼光對焦著前方
默默地守候著什麼

半百個偶像級人物
在不同角落各就各位
衣香鬢影
金碧輝煌
星光熠熠
金色加紅色的佈景
淡黃色的燈光
想不到尚早的時間
已啟動了特別效果
一片煙霧瀰漫

台上
已擺滿林林種種的禮物
哪理會有否珍而重之的
命運
沒有拒絕便等於
接受了
心裡所慕等於
手中所得加上
形象加上包裝
加上誠意獻上

盤踞中央的是
百年榕樹
發揮著支撐和點綴的功能
勞苦功高 好好慰勞
只是怕它一發烈怒
伸展健碩爪牙
將一切還原
金 木 水 火 土

蹲在一角的是
兩位中年人
將一點點心意
向自選偶像獻上
在他們身邊的保安員
凝視著半空
默默地期盼著什麼
靠近他仨的對聯呼喊著

正直為神親民有赫
平安賜福惠我無彊

15-8-05 初稿
22-8-05 修訂

感應

碧绿的湖面
揉合了雲天的蔚藍
和山林的青翠
不規則形狀的山水畫
就此凝造出來

忠誠的楊柳
用盡各樣的美姿
抵擋著四面八方的狂風
飄柔的秀髮竟打結了
瘦長的身軀也變得臃腫

只是比乒乓球還小的
石子
以拋密線的弧度
插入水裡去
從降落的圓心開始
一個接一個的同心圓
一觸即發 再而擴張 進而滲透
整個湖的長濶高深
也統統佔領了

小鴨、鵝兒、魚群
也頓然目定口呆
失魂落魄
究竟是八級地震
抑或是導彈引爆

慶幸湖濱的岸線
有緩衝之力
激盪的碧波
在攪亂天下之後
也終有平伏之時

不然
石子該當何罪

10/04

情景

拼勁地伸長著脖子
是嫩芽　還是毛毛蟲
抑或是你我的心
輕柔地　蠕動著
徘徊　停下　前行

我們踏著落葉的初夏
一片片的金黃
叫人昏眩
偶有一片依附在
你的肩膊上
要衷心的為你加冕

清風為我們引路
用掃把將落葉趕在路旁
回味葉碎時的清脆聲
小孩彼此追逐的笑聲
我們試著營造
落葉的化石

花落的時節
飄雪籠罩了我
是追思的白　 還是純潔的白
夜幕遮蓋了你
是哀悼的黑　還是莊嚴的黑

６－６－０５

週期的水

初中地理課
水的週期
海洋的烈怒
湖泊的沈鬱
河流的憂悶
逃不過宙斯的爪牙
捏住　砸碎　搓成
時興的千層黑雲
紅雲　黃雲
萬里長空也黏住
透不過氣的膠著狀態

鮮紅可口的蘋果
敵不過大地之母的吸星大法
何況這透明乏味的液體

他也只好放手了
也難得兩袖清風
鬆一大口悶氣
雲層頓時解體
以一種柔弱的姿態
開展那往下的萬里歷程

傳說中在往下的流程裡
會煉成一顆顆明亮的珍珠
在大地之母吞噬珍寶之前
地上的人奔跑爭奪

他往下觀看
搖著頭　歎著氣
揮一揮衣袖
撒下一縷金光
釋放七色的天梯

１３－３－０５

另一些霧景

<一>

晚上路經一間餐廳
窗內淡黃的燈光
調和著一個個人影、物影
有坐著的、擺放著的
站著的、走動著的
是誰在吃著甚麼
是誰在說點甚麼
是誰在做些甚麼
電視熒幕跟天線協調不了
卻叫人看得著呆、著迷


<二>

從地氈的那一端
到這一端
您的笑容終於
隱約可見
我猜那是個期盼的笑容

來到聖壇前
您和我手挽著手
您凝望十架的側面
我猜那是個堅定的眼神

在牧師面前
您和我終於
面--對--著--面
互許誓言 交換信物
我猜這是個勇於面對明天的面孔

直到這一刻
我們正式被稱為夫婦了
再不分您或我
可再沒有猜謎的樂趣了


<三>

把彩虹的顏色借來吧
將藍色留給天空
然後給它們附上不同的質料
瓜、菜、肉…
將它們切成不同的形狀
方、圓、條…
放在半球體的船裡
用船槳調和一下
但莫忘注入晴空中雲朵的顏色
不然天堂怎臨在人間了?


<四>

為著凝造氣氛
在商場內孕育了人造雪
在舞台上誕生了人造霧
我也不甘後人
終日在白紙上
呼天喚地 攪風攪雨
誰知原來是不自量力
錯漏百出
恐怕不得不出王牌神奇水
好作掩護掩護
才可胡混下去了


8-2-05

另一種沉淪

我就是沉淪
在烈日的斜照下
沸騰的人聲、車聲亦近且遠

我就是沉淪
在甜蜜的寂寞裡
早已掛上「閒人免進」的門牌

我就是沉淪
在夢中的起承轉合
來個自編自導自演

我就是沉淪
在節約能源的美德中
為著保障明日的世界

我就是沉淪
在棉層與棉層之間
以一個垂死的姿態

我就是沉淪、沉淪…


4-2-05 初稿
7-2-05 修訂